[西北地区]敦煌莫高窟:天花乱坠般的迷糊了


敦煌莫高窟,世界级的艺术殿堂,从小迷恋飞天神韵、反弹琵琶丰姿的所在,今天总算得以一窥真颜,虽然只是寥寥数窟,却已经满脑子天花乱坠般的迷糊了。 

上午来到敦煌南郊三危山,莫高窟便修建在这大漠横生兀立的山崖上。自4世纪中叶一位法名乐嶟的僧人云游到此,因看到三危山金光万道,状若千佛,感悟到这里是佛地,便在崖壁上凿建了第一个佛窟,至今,历经南北朝、隋、唐、西夏、宋、元等朝代一千多年,今存洞窟492座。来到山崖下看,山崖仅10余米高,却绵亘数里,上凿砂岩成窟,密密麻麻如蜂窝状。今人为了保护山体,用与砂石质地颜色相近的混凝土浇注加固表面,每一座洞窟又修建了百页门——如今的莫高窟,山前早已是绿树成荫,绿草遍披,游人如织了。 

洞窟因为保护的关系,不但开放的少,连每次进洞的游客数量还加以限制。我们这一组首先看的就是著名的编号为17#的藏经洞——就是王道士所发现的神秘洞窟以及由此导致大量珍藏外流至今令国人心痛不已的地方,如今再透过墙上的洞穴去看这个毫不起眼的洞窟,谁会想到100年,这里发生过那么多难堪的尘封往事呢? 

一行人啧啧感慨,来到328#洞窟,这里是唐代彩塑的颠峰之作——西壁佛佛龛內 的八身塑像栩栩如生,释迦牟尼佛像居中,阿难伽叶左右侍奉, 一旁坐的胁侍菩萨尚存,而跪的供养菩萨早已被美国人华尔纳盗走,独处天之一隅的波士顿博物馆了。 

又来到257#洞窟——著名的九色鹿故事壁画所在的洞窟。壁画的名字叫《九色鹿王本生》,所谓本生,和经变、佛传一样,都是指壁画的出处来源于佛经故事、佛教典故。看到小时候向往的九色鹿的真颜,就藏在洞窟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多少有点时空倒转的感觉。当导游的手电筒照到那只体态高雅、色彩斑斓的九色鹿身上时,一群人都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声。 

西夏彩绘壁画窟(编号是多少忘了)最令人迷惑——在洞窟顶上描绘了热闹的狩猎场景,精细繁复,这也就罢了。可就在一派工笔细致的彩绘当中,居然跳出简笔白描的一只野牛、一头野猪,寥寥数笔,不着色而行神兼备,象成熟的速写一般明快,风格与四周的壁画迥异之极。这是当时画工厌倦了一丝不苟地描绘而顺手勾勒,还是后人所加呢?看来只能是一个迷了。 


但很快,我就为这个谜团找到了自己的解释——在观赏壁画过程中,我们随处看到有的壁画留下了人为剥损的痕迹,原先绘在表层的壁画彻底消失了。导游说,这就是张大千当年留下的遗憾:1940年至1942年,张大千两次到莫高窟临摹壁画。由于在过去一千多年中,莫高窟后人往往把前人绘制的壁画用泥土覆盖,再画上新的壁画,形成了壁画盖壁画,张大千在临摹时就把表层壁画剥去。而当他看到层层隐藏的早期壁画,他就是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了。甚至,这家伙还用毛笔在其中一个洞窟上题写了一篇文字……听到这,我一下就想到,多半,那些速写式的猪牛也是张大千所为了——一来,此人有此劣迹,过去就喜欢伪作仿古;二来,莫高窟古时是极为神圣的所在,画工描绘壁画时也一定十分虔诚,没有人会胆子大到在精美的壁画上画出在当时看来是胡乱涂鸦的东西的。 

在259#洞窟,我们看到了北魏的禅定塑像。禅定,我想就是修炼禅法时入定的状态吧。其中一尊小佛像仿佛悟到了妙谛,脸上带着含蓄莫测的笑意,看一眼,你仿佛就不愿移开你的目光了。导游把她称为“东方的蒙娜丽沙”,可就算真正的蒙娜丽沙像,又怎么可以和这微笑了千余年的永恒笑容、活生生就在眼前的笑容相提并论呢? 

我们还看了三处大佛窟,两尊巨型的坐佛和一尊巨型卧佛……一路看下来,满眼的彩绘、满墙的色彩流动、满脑子的绮丽造型,眼花了,装不下了。尽管最美丽的飞天没有看到,最动人的反弹琵琶没有看到,已经感到满足而归了。 

莫高窟游后,我们在炽热的阳光下逛了逛敦煌街头。敦煌古称沙州,也是一个繁华所在。街头上倒是是跟莫高窟相关的工艺品、书籍、画册、明信片,别的没什么,倒是这里的杏子个头不大,颜色不黄,味道却出人意料的甜,当地人说,这是“李广杏”,李广将军当年留下的,全国各地只有敦煌有了。 


敦煌是丝绸之路上甘肃省内的最后一站。下午我们乘车赶往敦煌火车站——离敦煌120公里的柳园镇上。到达柳园已是下午6时,阳光依旧刺眼灼热。在一个小饭店吃过晚饭后,我们登上火车,7时40分,火车呼啸着离开甘肃,进入新疆,奔向下一个城市——吐鲁番。 

沿途尽是荒漠,落日斜阳,无边荒凉。新疆,我心中心中想象着你的样子,酣然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