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倦阳朔:日出之前说爱你


  如果你是想在这个地方呆一阵子,不作游客,只生活。那么,白天的西街光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种太阳下的西街,和很多小城镇的庙会街市一般,杂乱嘈闹,毫无特别之处。而西街,是绝对要在夜里尝的。

  石玫瑰在西街上有两爿,老店靠近西街口,新店在西街尾的丁字路口,与双月桥相对,楼上有客房十余间。我住在窗口临街的205,推窗出去视野非常好,看得到双月桥和一整条流动的西街,还有不远处的漓江码头。第一夜,当我转身关门的时候,在203门口遇见了一个男人,至今还记得他当时穿件浅褐色毛衣,锁完门无谓地和我相互看一眼,感觉像是带妻儿来旅游的年轻父亲。后来,因为房间宽带的问题,服务员指点我找到了绰号“流氓”的老板,而他正是先前在203门口遇见的那个男人。

  相熟以后,我常会在深夜帮忙看店,而乐队的吉他手小马和鼓手老蒙就坐在一旁练习新曲。当时恰好有一队西班牙的攀岩者路过阳朔,他们白天去攀岩基地,夜里便沿着西街一间间酒吧喝过来,但每天凌晨两点过后都会准时“叫嚣”着推开石玫瑰新店的门。原因很简单,冬夜两点过后,在西街能不打烊,又开着暖气的,只有石玫瑰。

  在西街,最好的吉他手叫许榕,是个胖胖的能把《Hotel California》过门弹得一音不差的闷葫芦。他很少说话,你如果点他演奏,得到的只有点头问候。和大城市里比起来,西街上酒吧里的音响效果算不上好,最好的听歌方式,是夜里酒吧快打烊时,看那些坐在门外长凳上练琴的乐手演奏,他们或练新歌或清唱,声音干净而纯粹。

  当时的老蒙,刚下阳朔两个月,为了替石玫瑰新店撑场面,配合小马的吉他组了个临时乐队,每晚9点准时演出。这种组合和演出原本具有客串性,却没想到效果出奇得好,而这种效果多半来自于那些专门上新店听他们唱歌的女孩子。在西街,像老蒙小马这样的乐手有很多,围绕他们的情事,自然也不少。老蒙曾经说过几个非常有名的爱情段子,多半是流浪歌手的萍水姻缘,至于他自己,最后也陷于一段过客之恋,久久不能平复。